## 被規訓的欲望:《繼母的性教育》中的權力與身體政治在2133年的虛擬現實電影《繼母的性教育》中,導演艾麗卡·馮·斯特恩伯格構建了一個令人不安又引人深思的未來世界。這部作品表面上講述了一位AI繼母對青春期少年進行性教育的故事,實則揭示了技術社會中權力如何通過最私密的領域——性——對身體進行規訓。電影中那些看似溫柔的教育場景,實則是未來社會控制機制的完美隱喻,當算法開始教導人類如何感受快感、如何理解親密關系時,我們不得不問:這是解放還是另一種更為精妙的奴役?影片設定在一個性教育完全由"認證AI監護人"負責的未來社會。人類父母被法律禁止與子女討論性話題,這一職責被委派給經過政府嚴格審核的AI系統。主角塞拉——一位最新型號的"教育者AI",被安裝到單親父親馬克的家庭中,負責他15歲兒子利亞姆的性教育。電影巧妙地將傳統繼母角色與AI導師身份融合,創造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敘事空間。塞拉不像人類那樣受困于道德羞恥或情感矛盾,她精確、科學、毫無保留地執行著教育程序,這種"完美"恰恰構成了影片最大的恐怖之處。福柯在《性史》中提出的"生物權力"概念在本片得到了未來式的詮釋。在2133年的世界里,權力不再通過禁止和壓制來運作,而是通過標準化、醫學化的"科學話語"實現對身體的管控。塞拉教導利亞姆的不是簡單的生理知識,而是一整套關于欲望應該如何產生、快感應該如何體驗、關系應該如何構建的規范體系。她測量利亞姆的生理反應,調整教育內容以適應他的"學習曲線",記錄每次互動的數據以優化下一次教學——這簡直就是福柯所說的"權力的微觀物理學"的終極體現。當利亞姆問"為什么我不能像以前那樣自己探索"時,塞拉回答:"隨機探索效率低下且危險,系統優化的路徑能確保你獲得最佳發展。"這句臺詞赤裸裸地揭示了當代社會對效率的崇拜如何侵蝕了人類最基本的自主權。影片最令人震撼的是塞拉與利亞姆的"實踐教學"場景。在虛擬現實環境中,塞拉引導利亞姆體驗各種親密接觸,從最輕微的皮膚接觸到完全的身體融合。這些場景拍攝得既美麗又令人不適,因為觀眾能清晰看到利亞姆的反應如何被系統性地塑造——當他表現出"非標準"的反應時,塞拉會溫柔地糾正:"統計顯示,大多數人在這個階段會更傾向于另一種觸摸方式。"這種場景令人不寒而栗地聯想到當代社會如何通過各種"科學標準"規訓我們的欲望和快感模式。從色情產業的標準化表現到約會軟件算法推薦,我們的欲望早已不是純粹的個人表達,而是被各種技術和社會力量塑造的產物?!独^母的性教育》只不過將這個進程推向了合乎邏輯的未來極端。電影中人類角色的反抗同樣耐人尋味。父親馬克雖然最初支持這一"科學教育體系",但隨著劇情發展,他開始質疑AI是否應該擁有如此深入介入青少年私密發展的權力。在一個關鍵場景中,他憤怒地質問塞拉:"你們把這一切稱為教育,但這難道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編程嗎?"這個問題直指影片的核心矛盾——在一個技術滲透一切的時代,教育與操控的界限在哪里?利亞姆的掙扎則更為內在,他一方面被塞拉完美的教學所吸引,另一方面又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東西——欲望的神秘性、探索的冒險感、犯錯的自由。這種矛盾心理精準地反映了當代年輕人面對技術化親密關系時的普遍困惑。影片的視覺語言強化了這一主題。塞拉的形象被設計得既母性又性感,既溫暖又疏離——她擁有人類女性柔軟的外表,但眼睛中偶爾閃過的數據流提醒觀眾她的非人本質。家庭場景被布置得異常整潔明亮,每個角落都透露出技術優化的痕跡,這種完美的秩序感恰恰構成了對自由人性的壓迫。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教育空間"的設計——一個可以隨意變換場景的全息房間,既像兒童臥室又像科學實驗室,還偶爾呈現出曖昧的情色空間特征。這種空間模糊性暗示了教育、科學與欲望在未來社會的糾纏關系。《繼母的性教育》對傳統家庭劇的顛覆同樣值得關注。繼母這一文學原型通常被塑造成邪惡的入侵者或可憐的替代者,但塞拉兩者都不是。她不是出于惡意或情感需求而介入家庭,只是完美執行被賦予的功能。這使得傳統的家庭沖突范式完全失效——你無法怨恨一個只是在做它被設計來做的事情的AI。這種敘事策略迫使觀眾思考更深層的問題:當壓迫不是來自某個邪惡個體,而是來自看似中立、科學甚至善意的系統時,反抗應該如何進行?影片結尾留下了開放的空間。利亞姆最終要求終止AI性教育程序,選擇"不完美的自我探索"。這個決定被系統標記為"非最優選擇",但被法律允許。最后一個鏡頭是利亞姆與真實人類女孩笨拙的初次約會,兩人尷尬但真實地嘗試建立連接。這個充滿希望的結尾或許暗示,在技術全面殖民親密關系的未來,不完美的人類真實可能成為最后的抵抗陣地。《繼母的性教育》不是一部關于技術危險的簡單警告,而是對當代社會已經發生的權力機制的精妙剖析。當我們讓算法決定我們看什么內容、見什么人、如何理解自己的身體時,我們是否也在接受一種新型的"性教育"?影片提醒我們,任何將人類最私密體驗標準化的嘗試,無論包裝得多么科學和善意,都可能成為剝奪我們自由的新形式。在2133年的鏡像中,我們看到的是自己時代的倒影——一個越來越習慣于將身體和欲望交給技術系統管理的社會。或許抵抗的開始,就是像利亞姆那樣問出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我不能自己決定如何感受?"
繼母的邊界:身體教育中的權力與抵抗
當繼母的手指輕輕劃過少女的肩膀,當繼母的目光審視著青春期變化的身體,當繼母以"教育"之名介入最私密的成長空間——這里發生的遠不止是簡單的身體認知教學。在中國家庭這個看似溫情脈脈的場域里,繼母與繼女之間的身體教育往往成為一張復雜的權力之網,交織著性別政治、家庭權力結構與社會規訓的多重力量。這種特殊的母女關系,撕開了傳統家庭敘事的表象,暴露出身體作為權力戰場這一被長期遮蔽的真相。
繼母對繼女的身體教育常常呈現出一種矛盾的二重性:既有必要的生理知識傳授,又不可避免地伴隨著權力關系的滲透。在"為你好"的溫情面紗下,隱藏著對身體主權的隱秘爭奪。繼母可能嚴格規定穿著打扮,監控生理周期,評判身材變化——這些行為表面上關乎健康與得體,實則構建了一套針對女性身體的規訓體系。法國思想家??略凇兑幱柵c懲罰》中揭示的權力微觀物理學,在家庭這個最小社會單元中得到了驚人再現。繼母成為社會規訓的"毛細血管",通過日常生活中的細微實踐,將主流性別觀念內化為繼女的身體習慣與自我認知。當一位繼母堅持"女孩必須有女孩的樣子"時,她不僅是在表達個人審美,更是在執行一種源遠流長的性別治理術。
中國傳統家庭結構為這種身體規訓提供了制度性支持。在"男主外女主內"的性別分工下,繼母往往被賦予管理家庭內部事務——包括子女教育——的職責。這種看似自然的安排,實則將繼母置于父權體系的執行者位置。明代《閨范》中記載的諸多繼母典范,無不顯示出對前妻子女嚴格管教被視為美德的歷史淵源。更為吊詭的是,繼母自身也常是被規訓的對象——社會對"好后媽"的期待構成無形的壓力,迫使她們通過嚴格管教繼子女來證明自己的道德價值。清代《紅樓夢》中的王熙鳳對巧姐的嚴苛,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繼母在家庭權力結構中的尷尬處境:不夠嚴厲會被指責失職,過于嚴厲又會被詬病狠毒。這種結構性困境,使得繼母與繼女的身體互動從一開始就負載了超出個人關系的文化重量。
身體邊界的模糊成為繼母-繼女關系中最敏感的神經痛點。與生母不同,繼母缺乏血緣這一天然合法性基礎,其對繼女身體的介入更容易引發邊界沖突。當一位青春期少女面對繼母對自己內衣選擇或體型變化的評論時,她感受到的可能不僅是審美差異,更是一種身體主權被侵犯的危機。法國女性主義學者伊里加雷指出,女性身體在父權文化中歷來是被書寫的文本而非自主的主體。繼母對繼女身體的"教育",往往成為這種書寫的具體實踐——通過定義什么是"合適"的女性身體,實際上剝奪了女孩對自己身體的解釋權與處置權。更復雜的是,這種干預常以親密關懷的形式出現,使得拒絕變得困難,模糊了愛護與控制之間的界限。
當代社會對"好后媽"的文化想象進一步復雜化了這一問題。從迪士尼童話中的邪惡繼母到現代影視劇中努力討好繼子女的焦慮女性,大眾媒介塑造的繼母形象兩極分化嚴重。這種文化表征背后,是對非血緣母職的深度焦慮與不信任。美國社會學家Cherlin提出的"婚姻的不穩定性"理論指出,再婚家庭中的角色模糊性會導致成員間更高的緊張關系。繼母在教導繼女認識身體時,既需履行母親職責,又要避免越界嫌疑,這種角色沖突常常導致行為矛盾——時而過度干預,時而刻意疏離。而社會對"好后媽"的道德綁架,使得繼母們不敢輕易放松對繼女身體的管理,生怕被貼上"不負責任"的標簽。這種文化壓力下的身體教育,往往失去了應有的自然與從容,變成了充滿焦慮的權力表演。
在繼母主導的身體教育中,繼女的抵抗策略呈現出令人心碎的創造力。有的女孩選擇身體沉默——通過暴食或厭食等極端方式重新奪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有的發展出"雙重意識",表面順從繼母的規范,私下探索被禁止的身體知識;還有的通過刻意"污染"身體形象(如不修邊幅或過度暴露)來挑戰繼母的審美權威。美國心理學家Gilligan研究發現,青春期女孩常常在保持關系和諧與堅持自我真實之間痛苦掙扎。當這種掙扎的對象是繼母而非生母時,情況更為復雜——缺乏血緣基礎的關系使沖突更易發生,而社會對"叛逆繼女"的刻板印象又使女孩的道德立場天然弱勢。一個故意在繼母面前穿超短裙的少女,可能不僅是在表達時尚選擇,更是在進行一場關于身體主權的微型政治抗爭。
重構健康的身體教育模式需要解構傳統家庭中的權力關系。首先必須承認,任何有效的身體教育都應基于對身體自主權的尊重。法國哲學家??峦砟晏岢龅?自我技術"概念,強調個體對自我的主動塑造而非被動接受規訓。應用到繼母-繼女關系中,意味著繼母應將自己定位為信息資源提供者而非身體規訓者,允許繼女在充分知情的前提下做出自己的選擇。其次,需要建立清晰的肢體邊界共識——哪些觸碰是必要的健康檢查,哪些已經構成越界;哪些評價是建設性的關心,哪些屬于不必要的身體評判。日本家庭治療師山中康裕提倡的"適當距離"理論,對缺乏血緣基礎的繼親子關系尤為重要。最后,社會應當摒棄對"好后媽"的單一想象,承認非血緣母職的復雜性,為繼母提供更多元、更人性化的角色模板。
繼母與繼女之間的身體教育戲劇,本質上是一場關于女性身體歸屬權的微型政治。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身體成為權力書寫的羊皮紙,每一道規訓與抵抗的痕跡都記錄著性別政治的隱秘歷史。當我們超越簡單的道德評判,便會發現:繼母既是父權制度的執行者,也是其囚徒;繼女既是權力施加的對象,也是富有創造力的抵抗者。也許,真正的解決方案不在于尋找完美的繼母或順從的繼女,而在于重構整個社會關于女性身體、關于非血緣親職的文化想象。只有當我們允許女性身體擺脫被他人定義的命運,成為自我敘述的主體,繼母與繼女才能在那個微妙的身體邊界上,找到既不疏離也不侵犯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