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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冬升光影人生

2025-08-16 09:38:51 來源:福鼎新聞網 作者:苑嘉一,晏得昌, 點擊圖片瀏覽下一頁

## 邊緣的微光:爾冬升電影中的"失敗者"美學與香港精神的另類書寫
在香港電影璀璨星河中,爾冬升始終是一個獨特的存在。這位從演員轉型的導演,四十年來用鏡頭構筑了一個充滿"失敗者"的世界——酗酒落魄的警察、被社會拋棄的癮君子、掙扎求存的小市民、情感失意的普通人。這些角色遠離英雄敘事的光環,卻在爾冬升的影像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尊嚴與深度。這種對邊緣群體的持續關注,不僅構成了爾冬升電影的鮮明作者印記,更成為解讀香港精神的一把隱秘鑰匙。在主流商業電影追求感官刺激與成功神話的語境下,爾冬升的"失敗者"美學提供了一種另類的城市敘事,揭示了香港這座國際大都會鮮為人知的精神暗流。
爾冬升鏡頭下的"失敗者"群像構成了香港社會的微觀宇宙。《新不了情》中身患絕癥卻樂觀堅強的阿敏,《門徒》里深陷毒癮無法自拔的夫妻,《忘不了》中在喪夫之痛中掙扎的小巴司機,這些角色共同繪制了一幅香港底層生存圖景。不同于王家衛式的都市疏離或杜琪峰式的黑色宿命,爾冬升的敘事更加平實而充滿溫度。他的人物往往處于社會階梯的末端,卻擁有復雜而立體的精神世界。《癲佬正傳》中的精神病患者,《旺角黑夜》中的內地來港妓女與殺手,這些被主流話語排斥的邊緣人,在爾冬升的鏡頭前獲得了講述自己故事的權利。這種敘事選擇本身就具有強烈的社會批判意味,它質疑了以經濟成就為核心的價值評判體系,為香港的多元聲音開辟了表達空間。
爾冬升的"失敗者"敘事呈現出獨特的悲劇美學特征。他的人物很少獲得傳統意義上的"救贖"——《新不了情》中的阿敏最終離世,《門徒》中的吸毒者走向毀滅,《旺角黑夜》的男女主角難逃厄運。然而,正是在這些看似絕望的敘事中,爾冬升展現了人性的微光。阿敏在生命最后時刻對愛情的堅守(《新不了情》),小巴司機對亡夫記憶的忠誠(《忘不了》),精神病患者對尊嚴的渴求(《癲佬正傳》),這些瞬間構成了爾冬升式的崇高時刻。導演采用近乎紀錄片式的拍攝手法,大量使用手持鏡頭、自然光效和實景拍攝,創造出一種粗糙而真實的視覺質感。這種美學選擇與其敘事內容形成完美呼應,共同構建了一個不加粉飾卻充滿人文關懷的香港鏡像。
將爾冬升的"失敗者"美學置于香港電影史脈絡中考察,其獨特性更為凸顯。香港電影素有塑造小人物傳統,從1970年代的許冠文喜劇到1990年代的周星馳無厘頭,市井人物一直是重要表現對象。然而,爾冬升的突破在于徹底摒棄了喜劇化處理,以近乎殘酷的寫實主義直面邊緣群體的生存困境。與同時期導演相比,陳可辛擅長中產階級情感敘事,杜琪峰專注黑幫江湖哲學,王家衛探索都市人的精神漂泊,唯有爾冬升持續將鏡頭對準那些真正被社會遺忘的角落。這種選擇在商業至上的香港電影工業中堪稱異數,體現了導演強烈的作者意識和社會責任感。值得注意的是,爾冬升并非簡單呈現苦難,而是在苦難中尋找人性的堅韌與溫暖,這種平衡感使其作品避免了淪為簡單的社會問題劇。
爾冬升電影中的"失敗者"敘事與香港精神形成了一種復雜對話關系。傳統意義上的香港精神強調拼搏進取、靈活應變、創造經濟奇跡,而爾冬升則揭示了這種主流敘事遮蔽的另一面——那些無法適應激烈競爭而"失敗"的人群,他們的存在同樣構成了城市靈魂的一部分。從《癲佬正傳》到《門徒》,爾冬升持續追問:在一個高度競爭的商業社會中,我們如何對待那些被甩出發展快車道的群體?這種追問在1997回歸后的香港社會語境中具有特殊意義。面對身份重構、經濟起伏的巨大變遷,爾冬升的電影為香港提供了一種自我認知的另類途徑——不是通過成功者的光環,而是通過"失敗者"的棱鏡來理解這座城市的復雜本質。在這個意義上,爾冬升的作品超越了單純的社會批判,成為香港精神的一種補充性書寫。
在當下全球電影日益趨同的背景下,爾冬升的"失敗者"美學提供了一種珍貴的敘事可能性。它提醒我們,電影的價值不僅在于制造夢幻,更在于記錄那些被主流歷史書寫忽略的生命痕跡。爾冬升用四十年時間構筑的這份香港邊緣人物志,最終成為這座城市最真實的精神檔案之一。那些在銀幕上掙扎求存的"失敗者"們,恰恰以其不完美的真實性,折射出香港這座城市的靈魂深度。在追求成功與效率的現代社會中,爾冬升的電影像一盞微弱的燈,照亮了我們通常選擇忽視的角落,也照見了我們自身內心可能存在的脆弱與孤獨。這種照亮本身,或許就是電影藝術最原初也最崇高的使命。

光影的囚徒與詩人:爾冬升電影中那些被時代困住的靈魂

香港維多利亞港的霓虹永遠不知疲倦地閃爍,照亮了這座不夜城的每一個角落。在這片光影交織的迷離中,爾冬升用他的鏡頭捕捉著那些被時代巨輪碾壓卻依然倔強生存的靈魂。從《新不了情》中在陋巷里歌唱的劉青云,到《門徒》里在毒品漩渦中掙扎的吳彥祖,再到《我是路人甲》中那些在橫店影視城外徘徊的群演,爾冬升的電影世界里充滿了這樣的"光影囚徒"——他們被時代的牢籠所困,卻依然在黑暗中尋找屬于自己的那束光。

爾冬升本人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綜合體。1957年出生于電影世家,父親爾光曾是著名制片人,母親紅薇是演員,同母異父的兄弟秦沛和姜大衛都是香港影壇的重量級人物。這樣的出身本該讓他順理成章地成為商業電影的寵兒,然而他卻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的路——用鏡頭對準那些被主流敘事遺忘的邊緣人物。這或許與他早年在加拿大學習美術,后轉入倫敦電影學院深造的經歷有關,西方藝術教育中對個體命運的關注深深影響了他的創作視角。當他回到香港進入邵氏公司從場記做起時,眼中看到的不僅是片場的星光熠熠,更是那些在鎂光燈照不到的角落里默默付出的"路人甲"們。

《我是路人甲》(2015)是爾冬升對這種邊緣生存狀態最直白的呈現。影片講述了一群在橫店影視城追逐演員夢的群眾演員的故事。沒有明星光環,沒有戲劇性的逆襲,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等待、失望與微小的希望。萬國鵬飾演的男主角在片場穿梭,從一個劇組到另一個劇組,只為爭取一個有臺詞的角色。爾冬升用近乎紀錄片的手法展現了這群"影視民工"的真實狀態——他們住在廉價的出租屋里,吃著最簡單的盒飯,卻懷揣著最不切實際的夢想。影片中最動人的一幕或許是群演們聚在一起觀看自己出演的電視劇,盡管鏡頭可能只是一閃而過,他們卻會為這短暫的存在感歡呼雀躍。爾冬升沒有嘲諷這種近乎悲壯的堅持,而是以近乎溫柔的筆觸描繪了這些被影視工業異化卻又依賴它生存的靈魂。在資本與流量主導的影視產業中,這些"路人甲"是真正意義上的囚徒,被困在明星夢的牢籠里無法自拔,卻又因為這份囚禁而找到了生存的意義。

《新不了情》(1993)則展現了另一種囚禁——命運的囚籠。劉青云飾演的音樂人阿杰與袁詠儀飾演的癌癥患者阿敏的愛情故事,表面上看是一個典型的"絕癥愛情"套路,但爾冬升的處理卻讓這個俗套故事煥發出驚人的生命力。阿敏生活在香港的棚戶區,卻有著天籟般的嗓音和樂觀的性格;阿杰雖有音樂才華卻因性格問題事業受阻。他們相遇在人生最低谷,卻因為彼此找到了繼續前行的勇氣。影片中最令人心碎的段落是阿敏病情惡化后,阿杰推著輪椅帶她去看海,兩人在海邊合唱《新不了情》的場景。爾冬升沒有刻意渲染悲情,而是讓角色的情感自然流淌,讓觀眾看到即使被病痛囚禁的身體,也無法禁錮渴望愛與美的靈魂。這部電影讓爾冬升獲得了第1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導演和最佳編劇,也奠定了他在香港影壇"情感大師"的地位。

《門徒》(2007)將鏡頭轉向了更為黑暗的囚牢——毒品的世界。吳彥祖飾演的臥底警察阿力潛入劉德華飾演的毒梟昆哥的團伙,卻在長期的潛伏中逐漸模糊了正義與罪惡的界限。爾冬升在這部電影中展現了毒品如何成為囚禁人性的終極牢籠——不僅囚禁了吸毒者,也囚禁了那些販賣毒品的人。張靜初飾演的吸毒女阿芬為了毒品出賣肉體的場景令人不寒而栗,而劉德華飾演的昆哥在家庭與犯罪之間的分裂狀態同樣令人唏噓。影片結尾,阿力在完成任務后坐在阿芬曾經吸毒的沙發上,拿起針管的鏡頭堪稱香港電影史上最震撼的開放式結局之一——這個正義的化身是否最終也被他試圖摧毀的黑暗所吞噬?爾冬升沒有給出明確答案,而是讓觀眾自行思考:在與魔鬼的戰斗中,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

爾冬升電影中的這些囚徒形象,本質上是對香港這座城市的隱喻。從1980年代的黃金時期到1997年回歸后的迷茫,再到新世紀的身份重構,香港人始終處于一種"囚徒"狀態——被殖民歷史所困,被地緣政治所困,被資本力量所困,被自我認同所困。爾冬升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集體無意識,并將它具象化為一個個鮮活的電影角色。他的鏡頭從不回避香港的陰暗面——擁擠的貧民窟、混亂的街頭、充滿暴力的黑社會,但同時也總能發現陰暗中人性的微光。這種既冷峻又溫情的視角,使得他的電影超越了單純的社會批判,達到了藝術救贖的高度。

在技術層面,爾冬升善于用視覺元素強化這種"囚徒"意象。《我是路人甲》中反復出現的影視城大門,既是機會的象征,也是無法逾越的階級屏障;《新不了情》中棚戶區的狹窄空間與遠處的摩天大樓形成鮮明對比,暗示著角色被固化的社會位置;《門徒》中毒品交易場所的封閉與昏暗,直接映射了角色精神的囚禁狀態。爾冬升的場面調度總是精確而克制,很少使用炫技式的鏡頭語言,而是讓空間本身成為敘事的一部分,默默訴說著角色無法逃脫的命運牢籠。

與王家衛的浪漫化香港或杜琪峰的黑色香港不同,爾冬升的香港是實實在在的市井香港,是霓虹燈照不到的角落,是明星光環之外的平凡人生。他的電影人物很少有驚天動地的壯舉,更多的是在局限中尋找出口的微小努力——唱一首歌,愛一個人,戒一次毒,演一個角色。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抗爭,在爾冬升的鏡頭下卻有了史詩般的尊嚴。

在當下香港電影日益邊緣化的語境中,爾冬升依然堅持著他的作者表達。2020年的《犯罪現場》雖然是一部警匪片,但核心依然是一個關于救贖的故事——古天樂飾演的匪徒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試圖彌補自己的罪孽。這似乎也是爾冬升自己的創作母題:在無可逃避的囚禁中,人依然可以保持精神的自由;在注定的失敗面前,微小的抵抗本身就是意義。

爾冬升的光影世界里沒有絕對的英雄,也沒有徹底的惡棍,有的只是在時代浪潮中努力保持尊嚴的普通人。他們是被光影囚禁的詩人,用自己傷痕累累的生命寫就了最動人的詩篇。當電影散場,霓虹依舊,這些角色的面容卻會長久地縈繞在觀眾心頭,提醒著我們:或許每個人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囚徒,但囚籠之中,仍可仰望星空。

文章來源: 責任編輯:堯一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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