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與劉鎮偉導演對話兩分鐘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那部被大家津津樂道的《大話西游》,原來是在講一個“中年危機”的故事。
“一個39歲的男人,難免會想如果生命再來一次會怎樣”——這是一切的起點。月光寶盒、時空穿越、回不去的戀愛、觸不到的情人,情緒里充滿著人到中年的悵然若失,可呈現出來的一切又讓人如癡如醉。
《大話西游》之后,劉鎮偉退出了電影圈。電影票房口碑雙差,他被罵的受不了。同時,他也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就是至尊寶,每天拍戲賺錢,從來沒有想過好好陪伴家人,認真的享受生活。于是說退出,就真的退出了。陪太太去加拿大,計劃要孩子,然后妻子懷孕,女兒出生,看著她長大,陪著她去上學,過了六七年。人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然后有一天,《大話西游》火了。火到什么程度?中國的最高學府北京大學為電影專門開研討會,而且據說北大每年進校新生都要先看一遍《大話西游》。劉鎮偉覺得他被玩了,當他因為一個挫折開始反思人生并且因此而改變的時候,世界卻告訴他,那個“挫折”其實是他最大的成功。就像是至尊寶一樣,他拿著月光寶盒回去找白晶晶,可是命運給了他紫霞仙子。無論戲里戲外,都極致的體現了“無厘頭”三個字。
當然,“無厘頭”是我們的說法,有些人說這是“后現代”。劉鎮偉說他不懂為什么自己的電影會被解讀成“后現代”,所以重新回去看《大話西游》,那些重新被解讀產生的問題,困擾了觀眾,也困擾了導演。時至今日,他覺得那些問題有了答案,所以有了《大話西游》第三部。
《大話西游3》是一個禮物,給觀眾的禮物。讓觀眾與老友重逢,與那一直縈繞的味道重逢,通過全新的流程。
《大話西游3》的演員表中,只有莫文蔚是一個“舊”的名字,她依舊飾演白晶晶。莫文蔚的第一個鏡頭,劉鎮偉喊了停,他說收起你天后的霸氣,還我一個二十年前的白晶晶。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笑了。二十年,一個人由青澀面孔成長為樂壇天后,這是現實世界里的故事。可是電影里不是這樣,在幫人們做夢的電影里,我們要回去,再回去,回去做什么?彌補遺憾?體味過程?尋求重新來過的契機?相信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答案。
今年是澤東成立二十五周年,這家電影公司是劉鎮偉與他的好朋友王家衛攜手成立。劉鎮偉說他在象山拍《大話西游3》的時候,王家衛給他打電話,希望他能回去參加澤東公司二十五周年紀念活動。機票已經訂好,但最終卻未能成行,因為拍攝出了問題,需要導演留下來處理。
二十五周年、機票——時空穿越、月光寶盒;仿佛一切都是隱喻。
多年之后,《大話西游》成為一個夢,不僅是觀眾的夢,還是它的創造者的夢。這個夢如此美妙,讓人總是忍不住幻想自己是故事里的至尊寶,可以重來一遍又一遍。